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童年记忆
2024-03-04 11:00:50 来源:甘肃农民报

诺 尔

应着母亲的请求,元旦赶回去。

白日里,对面坐了一对年轻的孩子,像是回家的学生。女孩子长发垂肩,戴一副金边眼镜,男孩子身形高大,笑容温暖。俩人靠在一起,戴着耳机看一部电影。间或,男孩子低下头去轻轻亲吻女孩的头发,相视一笑,彼此的浓情蜜意清晰可见,是那么美好。

沉默地看着窗外。夜色降临,暮色四起,一块接一块被积雪覆盖的田地,一片接一片混凝土垒建的石头森林,慢慢扑过来、渐渐远去。陌生的站点,一些人下去,又有一些人上来,站台上出现短暂的热闹,人们相互拥抱,因为相逢和告别。我把脸贴在玻璃窗上,看着这些陌生的人,从中分辨喜悦和离愁。下去的人,匆匆离去,奔往远处的万家灯火,上车的人,整装待发,奔往票据上早已确定的目的地。靠在垫背上,轻轻闭上眼睛。

有很长一段时间,我读许多与心理学相关的书籍,还看弗洛伊德的《梦的解析》。希望能从中间找到自己想要的诸多答案。

有的说,恋爱的感觉,无非是两句话:重温童年的美好,修正童年的错误。有的说,认识你的内心,是所有心理学专著的核心点。有的说,恋爱关系是我们童年时与父母关系模式的再现,对于所有人而言,恋爱都是童年关系的一次轮回。

我一边读,一边忘。

早已形成的价值观和信念,笃定、坚持、不再动摇。

我清晰地知道自己想要什么,想要一个怎样的男子在身边,所以情愿一直等。

在列车上睡去、醒来、再睡去。

抵达已是深夜,在外订了房间住下来。

父亲隔日到达。这是许多年后我们一家人在一起。隔着热气腾腾的火锅,我看着对面的两个人,岁月痕迹明显,显现出的老态不容置疑。

五年前毕业时候,执意不肯回来,在那个举目无亲的城市里为了找份工作起早贪黑。租住的地方离城遥远,深夜回来,踏在黑暗的台阶上,害怕的心都快要跳出来。有时候回来太迟,没有水,就用一瓶矿泉水煮面,冬天冷得把所有衣服都压在被子上,还在一个大雪纷飞、停水断电的深夜里被无望冰冷挫败、嚎啕大哭。

好在,都过去了。

想起这些的时候,心里清明。但这份从容平和的获得,背后付出的眼泪和努力无人知晓。

父亲说可以帮我找工作,如果要去,随时都可以。

对他的话,也没有回复。

对于父亲,我总是寥寥几笔,轻描淡写。是因为我不知道该对他进行怎样的描述,幼年时候,他忙于工作奔波在外,等我长大一些,他组建家庭开始新的生活。我唯一记得的,就是他每次外出回来,撑开他随身带着的大皮包,让我伸手去摸我的礼物。有时候,是我从未见过的水果;有时候,是漂亮的新裙子;有时候,是成套的故事书;有时候,是花花绿绿的糖果。我知道,他是爱我的,只是在心里对我隐藏了所有爱意。

母亲说,把留在我名下的房子卖掉,在现在工作的地方买新的房子。我不知道说些什么,这么多年,他们给我的都是一次次选择,我选择是或者不是,可以或者不可以。我曾经对这样一次次的选择惶然无措,深恶痛绝,而今,却觉得这也是一种深思熟虑之后无可奈何的决定。对他们的恨意,在十八岁之后就不再有了。

为了见他们,做出最为富足的样子,羊绒大衣贴身妥当,茉莉花的香水味淡淡浮动,我一直微微笑着,安宁柔和。我知道,这个样子,是他们希望看到的。饭后约定明日和他们去办理卖房手续的时间地点,我慢慢走路回来。

儿时记忆中的街道已经不复存在,路过橱窗,看见自己今日的样子,眉眼间没有任何怨怼。(未完待续)

责任编辑:王丽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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